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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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在四個人逼問下，宋譯煩不勝煩地招了。
“昂昂，我同桌，女的，”宋譯被圈在看臺的其中一個椅子上，“沒搞對象，我們是偉大而純潔的革/命友誼。”
賀沅睿一臉不可置信道：“她她她她是女的！？”
宋譯抓了把頭發，“昂。”
馮喆：“五十包辣條，我記著呢。”
賀沅睿：“靠！怎麽看也不像個女的啊！……雖然是比男的瘦小了點。”
宋譯：“你瞎。”
馮喆：“你瞎。”
賀沅睿：“滾滾滾！”
回憶了一下溫馨的長相和身材，賀沅睿摸了摸鼻尖，又懟了懟宋譯的腿說：“有她聯系方式唄？這種男女半摻的風格也挺合我胃口的。”
宋譯聞言擡起頭瞪他，“滾蛋，別打她主意。”
四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瞬間發出一陣“咦咦籲籲”的起哄聲。
郝子穆笑著調侃道：“還說沒搞對象，沒搞對象這麽護著？”
肖久然瞪大了眼，“宋哥你真背著我們脫單了啊？！”
宋譯煩躁又無奈，手裏的狗尾巴草都快被他擼禿了，“不是，你們別擱我這兒犯賤昂，沒處就是沒處。”
他把禿掉的狗尾巴草往賀沅睿身上一丟，“人家就是一老實巴交的小姑娘，你這種大尾巴狼就別往人跟前湊了。”
而此時此刻，“老實巴交”的溫馨正在學校某個沒人的地方準備翻墻逃學。
她先把書包扔了出去，助跑幾步後迅速蹬上墻面扒住，最後靈活的一個躍身翻了下去。
“呼。”溫馨輕輕吐了口氣，然後拍了拍掌心的土，右手的醫用紗布也被她弄臟了，剛剛用力翻墻時又把傷口壓破，出了好多血。
她跟看不見一樣，撈起地上的書包就走了。
跑了兩條街，溫馨進到一個自助提款機裏。
她從書包裏翻出兩張銀行卡，沒有錢包，就那麽兩張卡和一堆零錢隨意地扔在書包裏。
第一張卡被塞進入卡口，屏幕上顯示餘額三十四萬零五千。
溫馨面無表情地把卡退出來又換了另一張，顯示餘額兩萬七千八。
她從這張餘額近三萬的卡裏取了五千出來放進包裏便離開了。
“餵？您好。”溫馨撥了個電話。
“這個月房租您什麽時候過來收？我今天下午都有時間。”
“好。”
給房東太太交了房租後，溫馨在家換了套運動服去了拳擊社。
還沒進拳擊社的門就能聽到裏面“砰砰，砰砰”的碰撞聲。
推開門，一股子糅雜著汗液和“興奮劑”的熱浪襲來。
這裏是嘉私和七中聯合創辦的拳擊社，成員也都是這兩所中學的學生。
“喲，還有臉來啊？”一個身材強壯的男生看見溫馨進來，語氣惡劣道：“上回說要把我摁在地上揍的人是誰啊？還不是被我幹得站都站不起來。”這個“幹”字他用一種不懷好意且猥瑣的聲音說出來，引得周圍看戲的人們直笑。
那些笑容令溫馨感到反胃惡心。
溫馨盯著那個滿身肌肉笑得猥瑣的男生，他叫高威，拳擊社裏目前來說打得最厲害的人。
從溫馨高一進入拳擊社開始就一直壓著她欺負。
拳擊社社長是高威他哥，叫高奪，只不過他前一陣被人打進了醫院，於是現在管事的就成了高威。
“還打嗎？”溫馨聲音冷得要命。
高威臉上的笑還沒收起來，聽到溫馨說話，往她跟前走了兩步，賤次次地彎腰低下頭問：“什麽？”
溫馨沒有後退，也沒躲閃，直直地對上高威的視線，“問你，還敢打嗎？”
高威楞了一秒，旋即大笑了出來，笑得很誇張，好像溫馨在說一個多麽好笑的笑話一樣。
“你問我敢不敢？”他捏起溫馨立領前懸著的拉鏈，力氣不輕不重地扯了扯，似是挑釁，“你應該問問你自己是不是想死。”
周圍已經聚了一圈人在看熱鬧了，等高威話音一落，瞬間給他捧場地起哄開來。
聽到高威的話，溫馨臉上毫無波瀾，只執拗地重覆著：“問你呢，還敢打嗎？”
她絲毫沒察覺到自己說完這句話後，渾身都在細密地顫抖，不是畏懼，是恨惡。
人群中傳來吹口哨聲，有人在叫，在喊，在推波助瀾。
反正事不關己，別人如何跟他們都毫無關系，只要有戲可看，誰不願意添把柴加點火。
溫馨對於這些行為已經看到厭倦了。
高威舔了舔後槽牙，露出一個兇狠可怖的表情點點頭說：“好啊，來。”
“今天不弄死你不算完。”
溫馨對他放的狠話一概不理，靜靜地走到更衣室把外套和褲子脫了下來，裏面是拳擊背心和短褲。
她又從包裏拿出拳擊手套和護手繃帶，突然想起什麽又把護手繃帶放了回去。
右手掌心的傷不知什麽時候止的血，白色紗布上的血漬已經幹涸了有些發暗。
拳擊臺邊上圍了一圈人，一個個臉上寫滿了興奮和激動，想親眼目睹這場結局毫無懸念的腥風血雨。
溫馨擡起圍繩邁進比賽區域。
高威一開始坐在臺下喝水，看到溫馨上場後，摁住圍繩一躍而入。
臺下呼聲突然高漲。
“咱們定的規矩，不戴護齒和護手繃帶，”高威瞇眼往溫馨的拳擊手套上盯，“溫馨同學應該不會……”
還沒等高威說完，溫馨就摘下了兩個拳套給他看，“沒戴。”
高威笑著點點頭，目光卻沒離開她受傷的右手。
裁判吹哨，比賽開始。
高威幾乎是在哨響的一瞬間朝溫馨撲了過去，溫馨靈活躲避。
高威第二次進攻，溫馨就著他的力氣把人推了出去，彎腰躲過他的拳頭又在他的腹部狠命地錘了一拳。
這一拳實在不輕，高威沒受住幹嘔了一下又很快恢覆狀態，用力一擊把溫馨摁到圍繩上，然後迅速一拳捅在她腰側。
溫馨悶哼一聲，又偏頭躲開高威要砸向她腦袋的那一拳。
兩人在拳擊臺上勢均力敵地過招，看得臺下那群人渾身血液都沸騰了起來。
溫馨的速度和力量都在肉眼可見地增長，高威感受出來了，臉色也逐漸陰沈。
溫馨用一個刁鉆的角度從高威身後越過，然後兩拳砸在高威肋骨處把人摁在了地上。
高威猛一用勁撲向溫馨，反將她撲在地上，一拳拳砸在溫馨的臉上。
溫馨吐了口血水，用腿拴住高威的腰，一個擰身摁回高威，拳頭如雨下，打得高威腦袋直嗡嗡。
高威用勁夾住溫馨的腰把人扔了出去，溫馨狠狠撞在圍繩上，後腰都在抽痛，一回頭高威又沖了上來，溫馨借著圍繩的彈力加上股勁跟高威正面相擊，互相都沒吃到什麽好處。
溫馨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渾身都在痛，但最痛的地方是右手的那道傷。
她能夠感覺到那裏已經再度崩裂開了，滾燙的血液浸透整個紗布與汗水交織在一起，傷口刺痛。
拼體力她肯定是拼不過高威的，只能速戰速決。
溫馨突然發力將高威摁在圍繩上，一拳砸向腹部，這一拳用滿了力氣，高威瞪大了眼，瞳孔驟縮，捧腹吐出了一攤水。
還不夠。
溫馨趁著高威沒反應過勁來，一拳砸他臉上把他砸到地上，雙腿擰住他的脖子，一拳拳往臉上錘。
高威用力掙紮可怎麽也掙不開溫馨的鎖控。
裁判見勢頭不對，趕緊追過來打手勢讓溫馨停下，可溫馨視而不見。
她看著高威這張可恨的臉，大腦裏躥過他的聲音。
—“新來的？男的女的？怎麽長這麽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兒？”
—“真幾把菜，趕緊滾吧，長得醜還沒用，特麽的讓人倒胃口！”
—“你特麽想打誰？啊？你他媽的能打得過誰？！”
—“個高一的小屁崽子，只配站臺下邊給爺倒水！還想跟我打？配嗎你？！”
—“想當最強的？可以啊，等什麽時候世界上的男人都死光了，什麽時候把你這身傻逼高一校服脫了你他媽的就最強了。”
—“不過啊，那些都是不可能的，所以你就老，老，實，實被老子踩著吧。”
“砰——”
溫馨狠狠地將最後一拳砸在高威臉上，然後被裁判給拉走了。
裁判看著高威被打得慘樣兒，哆嗦著在他面前數著：“一。”
“二。”
就在要喊第三下時，倒地的高威眼睛突然恢覆清明，掃了眼溫馨的位置，緊接著繃直了身體朝她撲去！
不過他沒有撲她的身體，而是摁住她的右手往死裏壓。
“啊——”溫馨痛苦地用另一只手捶打推開高威，可怎麽也推不開。
高威用手肘猛力下壓，溫馨頓時感覺手心劇痛，她難忍地踹向高威，甩開左手的拳套用結結實實的拳頭在高威的頭部暴力一擊。
高威被擊中後瞬間倒在地上，再也沒了力氣站起來。
因為兩人都有違規行為，這場比賽最終不做數，高威被人送去醫療室，溫馨則悄無聲息地回到更衣室。
溫馨扶著墻壁一步步走進更衣室，忍著手心的劇烈疼痛穿好褲子和外套，收拾好東西以後就離開了拳擊社。
——
下午的課宋譯都是在睡眠中度過的，旁邊座位上放著一瓶水，是他買的，可座位的主人又不知道跑哪去了。
宋譯是被人拍醒的，他條件反射地以為是溫馨，結果一睜眼發現不是。
是個女生，長得挺漂亮的，沒見過。
“你好啊，我是高二七班的韓曉楠。”女生彎腰沖睡眼惺忪的宋譯一笑，這笑容可謂是非常燦爛了。
宋譯禮貌性地說了句：“你好。”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韓曉楠尷尬地戳在原地，她沒想到宋譯居然這麽不給面，話這麽少，讓她都不知道該如何繼續沒話找話。
“你找我有事嗎？”宋譯看她還站在這兒，不解風情地問。
宋譯從小到大被人追求的次數太多了，以至於他一眼就能看出來這人是不是對他有意思，一眼就能看出來她們的目的。
不過他現在心情挺爛的，所以懶得管那些小心思，小九九。
韓曉楠被他問得一噎，半天才支支吾吾道：“也……也沒什麽事，就是想……想和你交個朋友。”
班裏爆發出一陣起哄聲。
胡格也在那邊調侃道：“只是交個‘朋友’嗎？還是男、朋、友啊！”
韓曉楠瞬間臉變得通紅，起哄聲也沸騰起來。
宋譯皺了皺眉，他煩死了這群小屁孩令人無語的傻逼行為。
“我朋友太多了，不需要更多了，”宋譯熱情賣友：“高三十班有個叫賀沅睿的，他很喜歡交朋友，你可以找他。”
說完，他也不想看那姑娘的表情會有怎樣慘烈的變化，在桌兜裏掏了手機就想走，結果摸到了一疊厚厚的……錢？！
宋譯瞪大了眼，不敢相信地從桌兜裏掏出那疊錢，錢上還留了張字條：
[欠你的醫藥費和晚飯錢，不知道夠不夠，不夠的話你給我打電話——溫馨。]
宋譯翻過反面，果然有一串電話號碼。
“……”操了。
高二四班的同學以及站在門口的韓曉楠和她的閨蜜都目睹了宋譯大帥比莫名其妙地生氣然後拿起書包走人了。
宋譯打了兩遍電話都沒打通，第三遍的時候終於通了。
“你他媽什麽意思啊？往我那……”宋譯一撥通就收不住火氣地罵。
他覺得這樣真挺傷感情的，他幫助她只是出於同情心，花了多少錢他也不在乎，如果溫馨在意的話可以跟他說，他也不介意她還。
就這樣悄無聲息什麽也不說地往他那兒塞一沓子鈔票是幾個意思？
獎勵？！回報？！
他媽的！
宋譯這輩子就沒見過這麽難溝通的人，說句話的事兒非什麽都不說自己去做然後做得一塌糊塗還傷人心。
可是還沒等他罵完，對面就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不是溫馨的：“您好，請問您是溫馨的家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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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沅睿一臉不可置信道：“她她她她是女的！？”
宋譯抓了把頭發，“昂。”
馮喆：“五十包辣條，我記著呢。”
賀沅睿：“靠！怎麽看也不像個女的啊！……雖然是比男的瘦小了點。”
宋譯：“你瞎。”
馮喆：“你瞎。”
賀沅睿：“滾滾滾！”
回憶了一下溫馨的長相和身材，賀沅睿摸了摸鼻尖，又懟了懟宋譯的腿說：“有她聯系方式唄？這種男女半摻的風格也挺合我胃口的。”
宋譯聞言擡起頭瞪他，“滾蛋，別打她主意。”
四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瞬間發出一陣“咦咦籲籲”的起哄聲。
郝子穆笑著調侃道：“還說沒搞對象，沒搞對象這麽護著？”
肖久然瞪大了眼，“宋哥你真背著我們脫單了啊？！”
宋譯煩躁又無奈，手裏的狗尾巴草都快被他擼禿了，“不是，你們別擱我這兒犯賤昂，沒處就是沒處。”
他把禿掉的狗尾巴草往賀沅睿身上一丟，“人家就是一老實巴交的小姑娘，你這種大尾巴狼就別往人跟前湊了。”
而此時此刻，“老實巴交”的溫馨正在學校某個沒人的地方準備翻墻逃學。
她先把書包扔了出去，助跑幾步後迅速蹬上墻面扒住，最後靈活的一個躍身翻了下去。
“呼。”溫馨輕輕吐了口氣，然後拍了拍掌心的土，右手的醫用紗布也被她弄臟了，剛剛用力翻墻時又把傷口壓破，出了好多血。
她跟看不見一樣，撈起地上的書包就走了。
跑了兩條街，溫馨進到一個自助提款機裏。
她從書包裏翻出兩張銀行卡，沒有錢包，就那麽兩張卡和一堆零錢隨意地扔在書包裏。
第一張卡被塞進入卡口，屏幕上顯示餘額三十四萬零五千。
溫馨面無表情地把卡退出來又換了另一張，顯示餘額兩萬七千八。
她從這張餘額近三萬的卡裏取了五千出來放進包裏便離開了。
“餵？您好。”溫馨撥了個電話。
“這個月房租您什麽時候過來收？我今天下午都有時間。”
“好。”
給房東太太交了房租後，溫馨在家換了套運動服去了拳擊社。
還沒進拳擊社的門就能聽到裏面“砰砰，砰砰”的碰撞聲。
推開門，一股子糅雜著汗液和“興奮劑”的熱浪襲來。
這裏是嘉私和七中聯合創辦的拳擊社，成員也都是這兩所中學的學生。
“喲，還有臉來啊？”一個身材強壯的男生看見溫馨進來，語氣惡劣道：“上回說要把我摁在地上揍的人是誰啊？還不是被我幹得站都站不起來。”這個“幹”字他用一種不懷好意且猥瑣的聲音說出來，引得周圍看戲的人們直笑。
那些笑容令溫馨感到反胃惡心。
溫馨盯著那個滿身肌肉笑得猥瑣的男生，他叫高威，拳擊社裏目前來說打得最厲害的人。
從溫馨高一進入拳擊社開始就一直壓著她欺負。
拳擊社社長是高威他哥，叫高奪，只不過他前一陣被人打進了醫院，於是現在管事的就成了高威。
“還打嗎？”溫馨聲音冷得要命。
高威臉上的笑還沒收起來，聽到溫馨說話，往她跟前走了兩步，賤次次地彎腰低下頭問：“什麽？”
溫馨沒有後退，也沒躲閃，直直地對上高威的視線，“問你，還敢打嗎？”
高威楞了一秒，旋即大笑了出來，笑得很誇張，好像溫馨在說一個多麽好笑的笑話一樣。
“你問我敢不敢？”他捏起溫馨立領前懸著的拉鏈，力氣不輕不重地扯了扯，似是挑釁，“你應該問問你自己是不是想死。”
周圍已經聚了一圈人在看熱鬧了，等高威話音一落，瞬間給他捧場地起哄開來。
聽到高威的話，溫馨臉上毫無波瀾，只執拗地重覆著：“問你呢，還敢打嗎？”
她絲毫沒察覺到自己說完這句話後，渾身都在細密地顫抖，不是畏懼，是恨惡。
人群中傳來吹口哨聲，有人在叫，在喊，在推波助瀾。
反正事不關己，別人如何跟他們都毫無關系，只要有戲可看，誰不願意添把柴加點火。
溫馨對於這些行為已經看到厭倦了。
高威舔了舔後槽牙，露出一個兇狠可怖的表情點點頭說：“好啊，來。”
“今天不弄死你不算完。”
溫馨對他放的狠話一概不理，靜靜地走到更衣室把外套和褲子脫了下來，裏面是拳擊背心和短褲。
她又從包裏拿出拳擊手套和護手繃帶，突然想起什麽又把護手繃帶放了回去。
右手掌心的傷不知什麽時候止的血，白色紗布上的血漬已經幹涸了有些發暗。
拳擊臺邊上圍了一圈人，一個個臉上寫滿了興奮和激動，想親眼目睹這場結局毫無懸念的腥風血雨。
溫馨擡起圍繩邁進比賽區域。
高威一開始坐在臺下喝水，看到溫馨上場後，摁住圍繩一躍而入。
臺下呼聲突然高漲。
“咱們定的規矩，不戴護齒和護手繃帶，”高威瞇眼往溫馨的拳擊手套上盯，“溫馨同學應該不會……”
還沒等高威說完，溫馨就摘下了兩個拳套給他看，“沒戴。”
高威笑著點點頭，目光卻沒離開她受傷的右手。
裁判吹哨，比賽開始。
高威幾乎是在哨響的一瞬間朝溫馨撲了過去，溫馨靈活躲避。
高威第二次進攻，溫馨就著他的力氣把人推了出去，彎腰躲過他的拳頭又在他的腹部狠命地錘了一拳。
這一拳實在不輕，高威沒受住幹嘔了一下又很快恢覆狀態，用力一擊把溫馨摁到圍繩上，然後迅速一拳捅在她腰側。
溫馨悶哼一聲，又偏頭躲開高威要砸向她腦袋的那一拳。
兩人在拳擊臺上勢均力敵地過招，看得臺下那群人渾身血液都沸騰了起來。
溫馨的速度和力量都在肉眼可見地增長，高威感受出來了，臉色也逐漸陰沈。
溫馨用一個刁鉆的角度從高威身後越過，然後兩拳砸在高威肋骨處把人摁在了地上。
高威猛一用勁撲向溫馨，反將她撲在地上，一拳拳砸在溫馨的臉上。
溫馨吐了口血水，用腿拴住高威的腰，一個擰身摁回高威，拳頭如雨下，打得高威腦袋直嗡嗡。
高威用勁夾住溫馨的腰把人扔了出去，溫馨狠狠撞在圍繩上，後腰都在抽痛，一回頭高威又沖了上來，溫馨借著圍繩的彈力加上股勁跟高威正面相擊，互相都沒吃到什麽好處。
溫馨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渾身都在痛，但最痛的地方是右手的那道傷。
她能夠感覺到那裏已經再度崩裂開了，滾燙的血液浸透整個紗布與汗水交織在一起，傷口刺痛。
拼體力她肯定是拼不過高威的，只能速戰速決。
溫馨突然發力將高威摁在圍繩上，一拳砸向腹部，這一拳用滿了力氣，高威瞪大了眼，瞳孔驟縮，捧腹吐出了一攤水。
還不夠。
溫馨趁著高威沒反應過勁來，一拳砸他臉上把他砸到地上，雙腿擰住他的脖子，一拳拳往臉上錘。
高威用力掙紮可怎麽也掙不開溫馨的鎖控。
裁判見勢頭不對，趕緊追過來打手勢讓溫馨停下，可溫馨視而不見。
她看著高威這張可恨的臉，大腦裏躥過他的聲音。
—“新來的？男的女的？怎麽長這麽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兒？”
—“真幾把菜，趕緊滾吧，長得醜還沒用，特麽的讓人倒胃口！”
—“你特麽想打誰？啊？你他媽的能打得過誰？！”
—“個高一的小屁崽子，只配站臺下邊給爺倒水！還想跟我打？配嗎你？！”
—“想當最強的？可以啊，等什麽時候世界上的男人都死光了，什麽時候把你這身傻逼高一校服脫了你他媽的就最強了。”
—“不過啊，那些都是不可能的，所以你就老，老，實，實被老子踩著吧。”
“砰——”
溫馨狠狠地將最後一拳砸在高威臉上，然後被裁判給拉走了。
裁判看著高威被打得慘樣兒，哆嗦著在他面前數著：“一。”
“二。”
就在要喊第三下時，倒地的高威眼睛突然恢覆清明，掃了眼溫馨的位置，緊接著繃直了身體朝她撲去！
不過他沒有撲她的身體，而是摁住她的右手往死裏壓。
“啊——”溫馨痛苦地用另一只手捶打推開高威，可怎麽也推不開。
高威用手肘猛力下壓，溫馨頓時感覺手心劇痛，她難忍地踹向高威，甩開左手的拳套用結結實實的拳頭在高威的頭部暴力一擊。
高威被擊中後瞬間倒在地上，再也沒了力氣站起來。
因為兩人都有違規行為，這場比賽最終不做數，高威被人送去醫療室，溫馨則悄無聲息地回到更衣室。
溫馨扶著墻壁一步步走進更衣室，忍著手心的劇烈疼痛穿好褲子和外套，收拾好東西以後就離開了拳擊社。
——
下午的課宋譯都是在睡眠中度過的，旁邊座位上放著一瓶水，是他買的，可座位的主人又不知道跑哪去了。
宋譯是被人拍醒的，他條件反射地以為是溫馨，結果一睜眼發現不是。
是個女生，長得挺漂亮的，沒見過。
“你好啊，我是高二七班的韓曉楠。”女生彎腰沖睡眼惺忪的宋譯一笑，這笑容可謂是非常燦爛了。
宋譯禮貌性地說了句：“你好。”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韓曉楠尷尬地戳在原地，她沒想到宋譯居然這麽不給面，話這麽少，讓她都不知道該如何繼續沒話找話。
“你找我有事嗎？”宋譯看她還站在這兒，不解風情地問。
宋譯從小到大被人追求的次數太多了，以至於他一眼就能看出來這人是不是對他有意思，一眼就能看出來她們的目的。
不過他現在心情挺爛的，所以懶得管那些小心思，小九九。
韓曉楠被他問得一噎，半天才支支吾吾道：“也……也沒什麽事，就是想……想和你交個朋友。”
班裏爆發出一陣起哄聲。
胡格也在那邊調侃道：“只是交個‘朋友’嗎？還是男、朋、友啊！”
韓曉楠瞬間臉變得通紅，起哄聲也沸騰起來。
宋譯皺了皺眉，他煩死了這群小屁孩令人無語的傻逼行為。
“我朋友太多了，不需要更多了，”宋譯熱情賣友：“高三十班有個叫賀沅睿的，他很喜歡交朋友，你可以找他。”
說完，他也不想看那姑娘的表情會有怎樣慘烈的變化，在桌兜裏掏了手機就想走，結果摸到了一疊厚厚的……錢？！
宋譯瞪大了眼，不敢相信地從桌兜裏掏出那疊錢，錢上還留了張字條：
[欠你的醫藥費和晚飯錢，不知道夠不夠，不夠的話你給我打電話——溫馨。]
宋譯翻過反面，果然有一串電話號碼。
“……”操了。
高二四班的同學以及站在門口的韓曉楠和她的閨蜜都目睹了宋譯大帥比莫名其妙地生氣然後拿起書包走人了。
宋譯打了兩遍電話都沒打通，第三遍的時候終於通了。
“你他媽什麽意思啊？往我那……”宋譯一撥通就收不住火氣地罵。
他覺得這樣真挺傷感情的，他幫助她只是出於同情心，花了多少錢他也不在乎，如果溫馨在意的話可以跟他說，他也不介意她還。
就這樣悄無聲息什麽也不說地往他那兒塞一沓子鈔票是幾個意思？
獎勵？！回報？！
他媽的！
宋譯這輩子就沒見過這麽難溝通的人，說句話的事兒非什麽都不說自己去做然後做得一塌糊塗還傷人心。
可是還沒等他罵完，對面就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不是溫馨的：“您好，請問您是溫馨的家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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